【正文完】(4/10)
,就像那批官银,四六分,嵇大人在定南有好营生,也同我说道说道。翁沙知县一个月俸禄,都不够我往后给夫人买一根簪子。”陆执方想到那微薄俸禄,面有郁色。
嵇锐进闻言笑了。
“方才给的玉镯子是仓促间准备的。寒舍还有更衬世子夫人的贺礼,世子若不嫌弃,与下官回去挑拣?”
“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陆执方颔首,慢慢挑起了他这一侧的车帘。
亥时人静。
薄帷透明月,清风拂窗槛。
馥梨在定南府客栈的上房歇了好一会儿,才听见隔壁房有细微动静,是陆执方与荆芥说话的声音。她披衣起身,趿拉着绣花鞋去看,荆芥侧身让她进去。
陆执方刚洗漱完,下颔挂着层细微的水珠。
他肤色生得白皙,来定南赈灾后事事躬亲,晒黑几分,此刻在灯下,竟好似回到在京中时。
馥梨仰着头,端详他脸色。
“怎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
“有吗?”
“是不是同嵇锐进说什么了?”
“说了些他在定南私贩海货的营生。”
“可有五叔说的那些洋麻?”
“有,”陆执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,似下了什么决心,从换下锦衣外衫的袖囊里翻出一个油纸样的包裹,只有掌心大小,“这里头就是五叔所说的洋麻叶。我设法得了一些,嵇锐进还不肯透露真正用途,只说是奇药。定南府遍布嵇锐进的眼线,你拿着它回京中找师娘,她认识钻研岐黄药理的奇人异士多,说不定会有头绪。”
馥梨点头,下意识要打开那个油纸包查看。
陆执方沐浴过后温热的手掌覆上来,“是用碾子处理过的干叶碎片,别开,打开了撒一地。”
馥梨听了顿住手,只放到鼻子底去嗅嗅,陆执方好笑,一把圈住她腰肢,将她抱起到桌上坐好,随手将油皮纸包裹摘下来,压到桌面茶壶底下。
“什么都靠嗅的,你是小猫小狗吗?”
“我娘就说我是小狗鼻子。”
“那闻闻我身上,那股怪味道,洗净没有?”
陆执方凑到她面前。
馥梨认真闻了闻,青年郎君身上有热水气息,有客栈供的香澡豆味,素绢中衣还有皂角的草木清香。那种甜腻奇怪的味道,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。
“没有了。”馥梨在他耳边说,又问:“那我什么时候要回京里找师娘?师娘查到结果了怎么告诉你?”
陆执方默了片刻,“明日一早就走,荆芥送你。”
馥梨愣了,“这么快?”
“木樨还留在镇国公府,你查到了找他,他知道怎么样找我最快。不说了,快些回去睡。”
陆执方突然断了话题,将她抱回隔壁厢房。
他们来定南摆宴游玩,他不止一掷千金摆了豪奢宴会,连落脚客栈最顶层的上房都全包了。
馥梨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将自己放回床铺上,陆执方亲了亲她额头,就要走,被她拉住了衣袖。
“世子爷。”
“莫非来定南府认床,独自睡不着了?”
陆执方浅笑一下,回握她的手。
在翁沙县、如溪县赈灾时,尚且说条件简陋,没法子讲究,如今她以未婚妻身份出现,又不一样了。
有些礼节,该守还是要守。
可小娘子一双杏眼被镀上烛灯的漫漫柔光,清澈如溪水的瞳仁里映着他的缩影。她慢慢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