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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远房姨母住在乡下,河水决堤的时候整个镇子都没了。”“临河县整个县城都没了,还不知死了多少人呢。青山县虽没被河水冲垮,可朝廷的粮食没下来,也活活饿死不少。”
“那些公侯哪里会管咱们普通百姓的死活?咱们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那小侯爷害死那么多人,听说都没被杀头,真是没天理了,可恨啊!”
“谁让人家出身好呢。”
“那苏老爷竟然还把女儿送给人家做妾,真不是个东西!”
“我之前就觉得苏家的茶叶不好喝……”
两个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。
青儿低声道:“永宁侯府的七少爷腊月被流放,一个多月过去了,这个消息如今传到云城来了。这几日奴婢出门办事也听到了不少议论声。不过大家只知道邹少爷被流放了,并不知他如今已经死了。”
乔棣棠:“嗯,回去吧。”
邹禹奇一事在京城被人讨论最多的是后宅里的那些事情,尤其是孙家两位姑娘,可在江南却不同。
邹禹奇干的事情不仅仅触犯了国法,更重要的是害了无数百姓,尤其是江南的百姓。朝廷拨下来的修河款修的是云城的河,赈灾款也是给江南的百姓。这些钱被他贪墨之后,被淹死的、饿死的百姓全都是江南的。
江南一带的百姓如今恨死他了。
不过,百姓只知此事是邹禹奇所为,恨的是邹禹奇,最多再加上一个永宁侯府,却不知背后真正主使之人是谁。
回去的路上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
乔棣棠先开车帘看了一眼,只见前方围满了人,那些人正在打砸一个铺子,那铺子上的牌匾如今歪歪扭扭的挂着,上面写着“苏氏茶行”。
青儿:“因为苏老爷和邹少爷勾结,大家的怒气都发在苏老爷身上了。”
乔棣棠:“踩着女儿的尸体得来的荣华富贵注定不会长久。”
青儿:“姑娘,咱们要不要换一条路走?”
乔棣棠:“不用。”
乔棣棠就这般静静看着外面的情形,直到半个时辰后布行被砸烂了衙役才姗姗来迟。狼狈的苏老爷控诉百姓们的恶行,衙役却像是没听懂一般,象征性的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。
苏老爷气得一屁股坐在大街上痛斥衙役的不作为。
衙役反倒是以他对官差不敬为由打了他一顿。
青儿怔怔地看着外面的一幕,直到衙役走远了这才道:“这些衙役们不都是收钱办事么,何时这般明理了?”
乔棣棠:“前几年河水决堤冲毁了许多村庄,有的人淹死了,有的人虽然幸存下来却被饿死了。大家都是云城人,因河水决堤而死的人中定然有不少自己的亲朋好友。从前大家以为是天灾便也罢了,如今得知是人为,心里定然非常愤怒。在这种大事面前,那些小钱不算的什么了。”
瞧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起不来的苏老爷,乔棣棠合上了帘子。
“走吧。”
“是,姑娘。”
乔棣棠离开那日,尉迟蕴将其送到了城门口,巧的是在城门口遇到了楚家人。
因为提亲被拒,楚夫人看到他们一行人没什么好脸色。楚大人则和楚夫人不同,在官场浸润多年,轻易不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,即便两家做不成亲家,也不想断了这一层交情。
楚大人笑着说:“弟妹这是要去哪里?”
尉迟蕴:“棣棠的祖母写信说想她了,催她回京。”
闻言,楚大人眼前一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