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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空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。黎垣一开始还能梗着脖子，别开脸不看他，等他穿好衣服，伸手要去拉车门，就一点也坐不住了。
张抒意望着突然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，憋着一股气道，“松开。”
黎垣完全没了指责他衣服透明时的底气，开口就是一个滑跪，“对不起，我刚才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。”
张抒意当即一愣，他没想到前一秒还梗着脖子等他先说话的黎垣认错认得这么爽快。
“我、当时一时心急……”黎垣平时舌灿莲花，这会儿难得吞吞吐吐，“不是想诋毁你或者轻视什么的，夏天的衣服都是一样的，别人的也一样，我的意思是，别人穿的衣服也……啧！”
黎垣越解释越乱，握住张抒意的那只手紧紧抓住不放。
张抒意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。
他想说：
我们已经离婚了，你还管我衣服透不透？
黎垣先生，我们充其量只是朋友关系，你会不会管太宽了？
黎垣，你以什么身份对我发火？
可是现在，看着黎垣一脸慌张，手足无措地对他道歉，这些话他竟一句也说不出口。
第92章 砰砰砰砰 来了来了
黎垣是意气风发的， 即使背靠黎氏这棵大树，也没被被磨掉棱角，敢于挣脱束缚， 独立门户；
他是风流浪漫的， 胳膊肘子往前台一杵就能把异国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撩得面颊发红；
他还是吊儿郎当，没个正形的，站没站相，坐没坐样，跟人说话还得在嘴里叼根狗尾巴草， 一双桃花眼看着人时总懒洋洋的。
黎垣可以是很多样子，唯独不会是现在这样， 紧紧抓住他的手， 言语小心翼翼， 满脸惊慌失措的。
这样的他太过陌生，陌生到让张抒意有点措手不及。
所以那些尖锐的质问与反问他一句也没有说出口。
“我、我换好了。”张抒意垂下眼睫， 避开了了紧紧追随着自己的视线，“你抓紧， 他们还在外面等。”
黎垣没退，甚至往前跨了一小步， “你还生气吗？”
张抒意感受到突然靠近的体温，一瞬间警觉起来，身体一下紧绷， 说话都有点不利索，“这、这点事，不、不至于。”
“不至于？不至于就是不生气了？”黎垣说着话，那双盛满桃花的眼眸里终于浮现出一点笑意，甚至整个人都得寸进尺地又往前挪了挪， 把两人的距离保持在“很近但不至于贴在一起”的程度。
但这个程度已经足够让张抒意头皮都跟着拉紧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，明明之前睡一张床他都没什么感觉，现在只是感到了一点体温都莫名紧张。
都怪黎垣，都怪他在镜头前说那段莫名其妙的话！
张抒意在心里暗骂一句：爹的！
他藏在暗处的手都攥紧了，面上还算镇定，“嗯，不生气了，你也别放在心上。”
黎垣不依不饶，声音里情绪低落，“你骗人，你都不愿意看我。”
“……”张抒意狠狠吸了口气，硬着头皮抬眸，和黎垣对上视线。
只一瞬，他就慌乱移开了，可以说是落荒而逃，心口处则是砰砰砰，完全停歇不下来。
黎垣眼中的情感太过直白，几近赤裸。
他没办法假装没看见。
张抒意仓皇扒开黎垣的手，拉开车门，跑下了车。
在车门口等着的其他几人听见动静，纷纷投来视线